黄河,像一支脊背穹起、昂首欲跃的巨龙,从青藏高原越过青、甘两省的崇山峻岭,横跨宁夏、内蒙古的河套平原,穿行于晋、陕之间的高山深谷之中,在壶口倒悬倾注,飞泻直下,从此一路奔腾入海。
距壶口瀑布上游十余公里处,静静地坐落着一个小村子――古贤,村里有一株以朱德的名字命名的大树,叫“朱德槐”。抗日战争期间朱德曾在在这株大槐树下,作了题为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”的讲话,号召大家团结起来,共同抗日救国。后来,人们为了永远铭记朱德总司令的谆谆教诲及其卓越功绩,将这株古槐命名为“朱德槐”。
时值冬日,凛凛长风一扫千里,潇潇落木,长河落日,空旷干净的大河上下透出一股洒脱壮烈之气。黄河岸畔,古贤村边,一支来自黄河的勘探队伍正无声无息地在这里奋斗着。11月中旬,一场雨夹雪携风而来,洗净了山川的烟尘,迎来了大口径钻孔中心孔的开钻,古贤项目建议书阶段今年冬季的外业勘探工作正式拉开序幕。作为治黄的重要战略工程,古贤水利枢纽有着极为特殊而重大的意义。为了给这一工程提供丰富翔实、准确可靠的地质勘探资料,黄河设计公司地勘院派出了精兵强将,进驻于秦晋峡谷,争分夺秒地进行着地质勘探任务。
施工现场,凌厉的大风伴随着冬日的威严,挟裹沙尘直往人的衣领里钻。河边上早已结起了厚厚的冰层,河面上的流凌顺水而下,相互摩擦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。岸边已经搭起了棉帐篷,各种生活器具、生产设备、器材都已采取了保暖措施。勘探工人们头戴棉帽,身着棉衣棉裤,脚穿棉鞋,身材略显得有些臃肿,但干起活来,动作麻利依旧。
钻塔在不久前刚刚落下、拆卸、运走,又被迅速地安装、立起。高耸的钻塔上树立着鲜艳的红旗,在凛冽的寒风中迎风招展,猎猎作响。揭开钻机上的塑料蓬布,刹把依然光滑明亮。望着这些既陌生又熟悉的“伙伴”,勘探工人的眼睛里放射出一股爱恋的光芒。多年来,这些“伙伴”曾经伴随着他们走遍大河上下,踏遍大江南北。也许前天他们还在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施工一线工地拼搏;也许昨天他们还在雪域高原为南水北调西线工程而奋斗;而今天,他们又回到母亲河的身边,去完成又一项伟大而艰巨的任务。
勘探人,习惯了什么地方都是家。这一次,钻塔立在了古贤村脚下的黄河之畔,这地方无疑又一次成了勘探人的家。
“家”中的饮用水,是真正的黄河水。在这黄土高原,没有纯净水,从黄河中抽出的水,储存在岸边挖出的水坑里,临时沉淀澄清后就成了饮用水。就是这一点水,每天都会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下冻成冰块,水池也变成了冰窖。粮油蔬菜要跑几十里的路去县城里采购,回来后还得肩扛人挑从山头运到山脚。同是一支勘探队伍,同为一家兄弟,因工作需要分布在黄河左右岸,但是黄河凌汛使渡船无法行驶,两岸的正常交流沟通被阻隔,两岸的生活、生产物资调遣增加了难度,要翻山越岭辗转绕道十余里,才能运到对岸去。
生活的艰苦,挡不住工作的激情;冬季的寒冷,扑不灭奋斗的火焰。老工人一边抹去额头的汗水,一边唱起了“下定决心,不怕牺牲,排除万难”;年轻的技术员拿起报话机向河对岸的兄弟大声喊话,商量如何排除施工中遇到的故障;忙碌的施工组长在各个施工点来回奔波,仔细指导现场作业,生怕工作中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。
天色渐晚,大河边冒起了炊烟,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享受一顿简单的晚餐后,钻进了帐篷,而对于上夜班的人们来说,新的“一天”才刚刚开始,他们简洁熟练地完成交接班后,便很快地投入到工作中去。
夜色苍茫,钻机和发电机轰隆隆的响声震撼着沉寂的大地,几盏白炽灯点缀着苍茫空旷的峡谷。侧耳倾听,是谁的手机在唱着思亲的歌曲?是哪个帐篷里传来了开怀的笑声?睡眼朦胧中,又是谁忙碌的身影映照在帐篷上?
新年的钟声刚刚敲响,我们的勘探人舍弃了与父母妻儿的团聚,把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,坚持奋战在古贤工地。母亲河边,再一次留下了他们奋斗的足迹,洒下了他们辛勤的汗水;秦晋峡谷,再一次记录了他们立塔钻探的身影,铭刻了他们献身黄河的业绩。